“主公到了?”
陽儀一聲驚呼,斬殺了面前之敵,退入陣中,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“主公到了!”
陽儀高呼起來,周遭的士兵本被打得擡不起頭,聞得此言士氣大振,反擊的時候也發揮出了十二分的力量。
高分盧和婁挹将軍也是絲毫不差的聽到了。
婁挹将軍心神一凜,看也不看,徑直下令撤退。
“撤!立即撤退!”
高分盧回頭見公孫度只有一人,眼眸不禁閃爍起來。
“滅了他?”
若真是這般,公孫度任是武藝再高,只要還沒強到那種無視天下人的地步,恐怕不死也要脫上一層皮。
只是這個念頭剛起,高分盧就回想起臨走之前同為末客,卻是王族的朱達裏的話——
“高末客,此行如果遇上遼東太守公孫度,那你們就撤退吧!沒必要真的為了鮮卑丢掉性命,族中的勇士已經經不起太大的損傷了。”
高分盧猶豫半晌,仍為做出決定,卻猛然見到遠處又有漢人援軍到來,終于是熄了心思,高喝道:“撤退,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,不必再做不必要的犧牲。”
許是故意,許是無意,高分盧的聲音正好讓剛剛與高句麗後軍接戰的公孫度聽到了。
公孫度微微一怔,手上動作不停,心底卻是想到:任務?什麽任務?
“末客大人,你帶人撤退,我留下斷後!”
驀地,人群中又響起一個聲音,還在公孫度左近,轉眼看去,那人也正盯着他,眼中充滿了殺意。
“想殺我?”公孫度冷哼一聲,也不說那些場面話,本就份屬敵對,說不得剛剛殺得幾人中還有他的兄弟之類的,有殺意很正常。
“那你就去死吧!”不過,正常是一回事,公孫度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人也是一回事。
“抓俘虜!”
公孫度高喝一聲,轉向殺往對他有殺意的那人。
“好膽!”那将雖不解其意,但竟要抓他的人,更是怒不可遏,亦是舉刀殺向了公孫度。
“取死有道矣!”公孫度大喜,收了三分力。
另一邊陽儀聽到公孫度的命令,當即傳了下去,手上更是收了幾分力,只是将人達成重傷,并不殺死。
“殺~”
那将速度不慢,很快就來到公孫度身側,趁其被手下人纏住,一聲大喝,從身側襲殺了過去。
“哼!”公孫度嘴角勾起一絲冷笑,手中展翅大鵬刀陡然化作一道白光,将幾名高句麗士兵斬殺,接着又襲向了那将。
“怎……”
那将眼看着就要砍中公孫度,不想眼前一閃,便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“如此貨色,也敢在某面前放肆!”公孫度暗罵了一聲,便再次打起精神,全力應對身周的其餘高句麗士兵。
高分盧雖然號令手下衆人撤退,但一直注意着公孫度這邊,見手下的一名勇将竟擋不住一刀,心中一下子就明白為何會那樣警告于他了。
高分盧猛然驚醒,一面加緊撤退,一面高呼起來——
“撤!快撤!”
原來黃晴等人也已經殺至,随着公孫度一道從身後殺來,簡直是所向披靡,若再不趕緊離開,恐怕就走不了了。
半個時候後。
高句麗和婁挹的聯軍撤了出去,但此行損失慘重,回去的,僅有萬餘人。公孫度等一千餘人在高句麗額婁挹的聯軍消失之後,人和馬俱是軟倒在地。全力奔馳大半天時間,又沒有半點停歇便加入大戰,若不是一口氣撐着,早倒下了。
現在倒下自是不稀奇,即便公孫度武藝高超,但也是雙腿一軟,差點軟到在地,還是借助展翅大鵬刀才沒有摔倒在地。同時拉了一把黃晴,讓她半倚在自己身上。
本來正走過來準備拜見公孫度陽儀,見自家差點兒摔倒,差點驚呼出聲的時候,見到這番情景,趕緊閉上了嘴,同時招呼其他人趕緊打掃戰場。
休息了片刻,黃晴恢複了力氣,趕緊掙脫了公孫度的懷抱,走到一邊去了,倒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,并未走遠,只是臉上一片通紅,惹人憐!
咕咚~
周圍的幾個士兵看到這模樣,忍不住吐了口口水,讓黃晴更覺不好意思。
“咳咳~”公孫度幹咳一聲,用恢複了些許的力氣走向陽儀。
“主公!”陽儀跟随公孫度數年,感情深厚,連忙迎了上來。
“嗯!”公孫度淡淡的應了句,然後等稍微再走遠了些,才說道,“趁現在,立即對所有俘虜進行審問,某要知道他們這次南下的原因。尤其是所謂‘任務’,某一定要知道。”
陽儀道:“主公,屬下已經下令對他們進行審問了,只是似乎知道的并不多,不過既然有了主公說的‘任務’,那麽想來應該容易得多。”
公孫度點點頭,但還是不放心,提點了幾個記憶中的酷刑,希望能得到好消息。
……
一天後,公孫度等人回到了已經殘破不堪的镂方,至于樂都和嗨,也派人打探過了,已經被高句麗和婁挹的聯軍屠城了,沒有任何的活物存在。當真是令人震驚,聊以慰藉的是,還未來得及大規模遷移百姓至此二城,原本計劃就是定在明年的。
“正言,你暫且率人在此守衛,待某回襄平與清平他們商議過後再說。”
到了镂方,公孫度并未多做停留,只是吩咐了一句,便帶着剩下的四百餘親兵離開了,其餘人則是留給陽儀,坐鎮镂方。
“是,主公!”陽儀也知道個中緣由,當即應下,同時保證道,“屬下保證,但有高句麗和婁挹的大軍到來,必讓他們有來無回。”
公孫度沒有再多言,徑直離去。
此次得到的消息雖然零散,但實在太過驚人,必須立即找人商議才行。原本喚魏攸前來也是一個辦法,但一來二去的,定會浪費不少時間,還不如直接回襄平來得快。
緊趕慢趕,數天後,公孫度終于回到了襄平。
城門處,公孫度看着前來迎接的魏攸等人,并無得勝歸來的喜悅,只是道:“走,随某回府,有大事相商。”
魏攸等人一怔,旋即散去周圍迎接的百姓,然後緊跟着公孫度來到度遼将軍府。
公孫度連洗漱都直接略過,只是卸下盔甲,便來到了府內前廳。魏攸等二十餘人則是先一步等候在此。
“主公!”
“嗯,都坐吧!”
“謝主公!”
“諸位!”
衆人坐定,公孫度緩緩道:“此次高句麗和婁挹組成聯軍襲擊樂浪,某已經得到确定的消息,背後有鮮卑的原因在內,而且這個人還是和連!”
“大家都說說有何看法?”
衆人聞言都是心驚不已,但聽到問話,都将目光放到了魏攸身上。
魏攸拱了拱手,道:“主公,根據得到的消息,按理說和連已經叛出了鮮卑,以高句麗和婁挹的兵力,應該并不懼他才是,為何還會聽命進攻樂浪呢?”
公孫度聞言若有所思道:“你的意思,檀石槐行的是順水推舟,瞞天過海之計?”
魏攸眉頭緊皺,道:“這些還很難講,或許是,或許不是。”
“怎麽說?”公孫度奇道。
“如果是,那麽高句麗和婁挹畏懼檀石槐,聽命來攻,自是為了擾亂我們後方,或者混淆視聽,讓我們難以察覺他們的真正意圖。因為,在主公東去的時間裏,險渎、候城等城卻是并未發現有鮮卑的蹤跡。”
“如果不是,那很可能就是和連叛出鮮卑,并未遭到檀石槐的追擊的原因了。”
公孫度腦中急轉,道:“這麽說來後一種可能就要大很多了,因為這次能得到鮮卑是背後主使的消息,有着高句麗和婁挹聯軍故意透露的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