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退開,讓某來!”
眼看着已經戰死了上百人,城門在破城沖車的撞擊下,看似搖搖欲墜,卻始終沒有破碎、傾倒的架勢,黃忠怒不可遏的吼道。
轱辘轉動,破城沖車讓開了不過丈許地,黃忠踏着攻城沖車的裝捶飛身而下,鳳尾刀帶着淩厲的鋒芒直撲那看起來已在破碎邊緣,卻總是堅挺的城門。
噗呲~
一股鮮血噴湧而出。
原來門後有着周純的手下死死的頂着,才沒有被撞塌城門。
“不知有幾人死于刀下!”
這個念頭從黃忠的腦海一閃而過,接着猿臂展動,鳳尾刀被輕易的抽了出來,沒有受到半點滞礙。
“破~”
了解了城門後的情況,黃忠将鳳尾刀當做了剔骨刀,自己也化作解牛的庖丁,将城門變成一塊塊飛濺的木屑。随後狂猛的一刀,将其斬破,一個磨盤大小的窟窿出現在了城門上。
“盾來~”
此時再用鳳尾刀實在不妥,黃忠手腕一用力,将其戳進地面的石縫中,然後從士兵手中接過了一面盾牌。
嘭嘭……
狂猛而又暴烈的撞擊,讓從門內襲來的槍尖紛紛被阻攔,城門的破碎範圍随之擴大。城門後守軍的攻擊也越發的兇猛,黃忠甚至能從一連串的金屬的交擊聲中聽到周純的呼喝聲。
誠然,黃忠并沒有想到這人會是周純,但是那呼喝聲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,暗暗決定一定要先宰了這人,降低守軍的士氣,打亂他們的軍心。
嘭~
黃忠咬牙來了一個最為兇猛的撞擊,不僅撞碎了城門的一角,還将門後的守軍撞倒了幾人。飛快的從一側将鳳尾刀拿到手中,從已經差不多有一人寬的碎洞中跳到了城門內。
“殺~”
此時,一陣喊殺聲從身後遠遠傳來,黃忠沒有多做理會,只是在腦海中轉圜過一個念頭——
“主公支援得夠及時!”
公孫度看不清城下的情況,但從破城沖車退到一邊,卻仍然沒有撤退的情行,他就明白必定是有了突破,當即讓拓跋忠帶着三千人馬增援。
同時,為了讓沓渚的守軍不能集中所有兵力死堵此門,公孫度還讓陽儀帶着一千騎兵,兩千步軍往南移動,做出攻擊南門的态勢。
黃忠不知道公孫度一瞬間便做出了放棄試探,直接強攻的決定,他進入城門後,首先将手中的盾牌扔了出去,為自己争取出更多的發揮空間,接着家傳刀法施展開來,一刀接一刀的收割着守軍的性命。
不多時,便被黃忠殺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,等待已久的士兵迅速跨了進去。
在黃忠刻意的幫助下,很快就站穩了腳跟。
“上啊,上啊,把他們都趕出去、趕出去……”周純看着不利的局面跳腳高呼。
然而,黃忠卻被他吸引了注意力,掃了眼已經越來越多的我方士兵,刀鋒一轉,向着周純的方向殺了過去。
周純之前已經見識到了黃忠勇猛,此時差點兒被吓尿了:“快,攔住他、攔住他……”
然而,急聲的呼喊,并未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,反而暴露出了他心頭的恐懼。
恐懼就像瘟疫,瞬間傳遞到了所有守軍心底。守軍士氣立時大降,沒有信心能擋得住黃忠等人。
就在黃忠感覺到守軍的氣勢變化,心底正高興的時候,突然從上方傳來——
“把他們趕出去!敢退後者——立斬!”
一股截然不同的氣勢瞬間自守軍中傳開,讓黃忠心底破口大罵的同時,只能減緩前進的步伐。因為周圍的守軍突然發瘋似的對他發起了攻擊,他必須小心戒備,避免陰溝裏翻船。
然而,這只是飲鸩止渴,若徐涓等沓渚實際掌控者拿不出其他有效的辦法,在黃忠以及其餘兵将的強大實力下,敗亡,乃是遲早的事情。
徐涓等人并沒有辦法,城門處位置很小,想要一擁而上,實在太難,黃忠的武藝也實在太強,他們讓手下實力高強的門客試圖圍殺黃忠,但被其稍微費了點功夫就一一斬殺。
到底他們是家族,手下的人也多是門客。
門客是什麽?
游俠之流,也就是有點兒武藝的人罷了。換句話講,他們真要有人能擋住黃忠,東沓或許早被其拿下了。
很快,黃忠率軍殺進了城內,徐涓等人只能向各自的家族退走,似乎還想頑抗。但是除了延緩了一點兒時間,并無用處,在公孫度、黃忠、拓跋忠的攻擊下,輕易就被攻破。
畢竟府邸圍牆與城牆相比,矮太多了。有時候矮不是什麽大問題,但在這個時候,他就是致命的弱點。
徐涓、蔡明、宋麒三人相繼被抓住,讓公孫度欣喜不已,然而周純的消失,卻又讓他感到不解。
“難道跑了?可是他又能跑哪去呢?”
如今整個遼東都在公孫度的掌控下,根本沒法兒跑,除非出海。但是沓津還要先沓渚一步被攻下,根本沒法出海。
公孫度帶着疑惑對徐涓三人說道:“你們誰要是能提供周純的消息,某可以保證會給你們留下一半的家資,另外兩家則……呵呵!”
清冷笑容,落到徐涓三人眼中卻好似在剜他們的心,割他們的肝,好懸沒被吓死。
主要是黃忠和拓跋忠殺戮之後還未進行沐浴,衣甲上尚有鮮血在不斷的滴落,就這麽站在公孫度身側,将其襯托成了閻羅王。
三人倒也希望能抓住這個機會,他們在被抓到的時候,就聽到公孫度下達的抄家的命令。只是無論他們怎麽想,都沒能想到周純躲到了什麽地方。
“主公!屬下回來了!”
就在屋內陷入詭異的,要命的沉寂的時候,屋外傳來一陣高呼。
公孫度這個才發現一直以來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不見了,而且聽這話是從外邊回來了。有種抛棄……然後自己歸來……
“咳咳~”
公孫度輕咳兩聲,掩飾了自己的尴尬,然後看向門口。
“嗯?這是?”
公孫度心中雖然疑惑,但身為主公,必要的威嚴必須保持住,尤其是徐涓等人尚在的情況下。
“周純?”
徐涓三人卻是忍不住驚呼起來,尤其是看着周純灰頭土臉,衣衫破裂,還有絲絲鮮血的模樣,心中滿是焦慮。他們想着之前公孫度是不是故意那樣問,然後好像擺弄周純這般擺弄他們。
“跪下!”陽儀看了一眼徐涓三人,然後清喝一聲,一腳踢在身側之人的膝蓋彎。
周純自是受不住,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看他那面上的猙獰,顯然陽儀這一腳不簡單。
“主公!屬下未能及時歸來,還請主公恕罪!”陽儀卻是不做理會,跪地請罪道。
“你能将周純這個漏網之魚抓住,使得衆将士免于四下搜捕,乃是大功一件,何罪之有!”公孫度已經可以确定這人便是周純。甚至他可以想象得到,必然是周純怕死,眼見城池将破,便獨自逃跑了,只是運氣不好,正好撞上了去往南門假作牽制的陽儀,直接被擒。
哦,或許被抓的過程中有那麽一番曲折。
但這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周純被抓,意味着沒有任何的漏網之魚,此次攻伐沓氏,取得了最完美的結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