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然不愧是神醫,不愧是王大夫的師傅啊,真是厲害!以往找王大夫看了不少次,雖有好轉,但就是好不全,神醫僅僅是給某紮了幾針,就好了很多,想來等藥吃完,就能好利索了!”
“沒錯,神醫就是厲害,要不然怎麽稱神醫呢!某雖然沒有紮銀針,但就是神醫在身上摁了那麽幾下,整個人就感到舒服多了,比吃藥都強……”
“這是扁鵲再世嗎?竟然只是一看,就知道了老夫的病症之所在?神醫,絕對是神醫!”
“……”
“都小心着點,太爺剛做了手術,神醫可是說了,要小心着點,都穩着點。別給磕着碰着了!”
“手術?”
聽到這個新鮮的詞兒,黃忠按捺不住好奇心,凝神看向被擡着一須發皆白,面色蒼白,緊閉着雙眼的老人。
若是換個人來,說不定還以為人已經死了,但黃忠卻能感受到老人的氣息雖然微弱,但卻有種生機勃勃之感。
最關鍵的是,黃忠還看到那老人胸膛上裹着一層厚厚的白布,隐約可見的血跡表明那裏有着一條不小的傷口。這樣卻沒有半點問題,反倒看起來是沉珂盡去的樣子,實在是……
“看來敘兒這次是真的有救了。”黃忠忍不住欣喜起來,但接着又滿心都是忐忑。近幾年,他找尋了無數地方,無數大夫,卻沒有一人能醫治黃敘,頂多是有所緩解。換句話講,就是藥罐子,藥不能停。
這之中又以王大夫為最,每次價格雖高,但效果也是最好的。
現在王大夫的老師竟然能弄出這個什麽手術的東西來,黃忠敢保證,以前從未聽過這種說法,至少他沒有聽過,也即是說這位神醫有着開一派之先河的能耐,絕對是真正的神醫!
“下一個!”
“前邊的兄弟,到你了。”
黃忠被身後之人的話驚醒,先是對身後之人表示感謝:“多謝提醒!”然後才抱着黃敘快步走進了診堂。
進了診堂,黃忠見到王大夫正站在以老者身側,與之低聲說着什麽,頓時一喜,忙走到近前,待二人說完話,方才恭敬道:“神醫,某……”
華佗一擡手制止了黃忠接下來的話,看了一眼他抱着的黃敘,道:“這是你的孩子?”
黃忠一愣,這不是某的還能是誰的?不過雖然疑惑,但還是趕緊回道:“沒錯。”
華佗仔細瞧了黃敘幾眼,道:“閣下可是姓黃?”
黃忠奇怪的看向王大夫,見他也是滿臉的疑惑,又沖自己搖了搖頭,明白不是王大夫早先就告訴了神醫,便回道:“沒錯,正是黃某。”
接着一拱手,又道:“不知神醫何以認得黃某?”
“神醫之名不敢當,老朽華佗,字元化,你叫老朽華大夫就可以了。”華佗搖了搖頭,道,“老朽并不是認識黃壯士,而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黃壯士之名。此次前來襄陽,其實就是受人所托,為了尋你而來。”
華佗說完就挑眉看了一眼已經醒來的黃敘,又說道:“也為了令子而來。”
“哦?”黃忠不由大奇,能指使華佗這等神醫之人必然不是簡單人物,但是又是如何知曉他的名字和家中情況的呢?
仔細回憶了一番,黃忠并未發現結識過這種人物,連有交情的都沒有一個。
那這就奇怪了!
不等黃忠發問,華佗道:“好了,你不用多想,這些等會老朽會全部都告訴你的。現在,想讓老朽看一下令子,如何?”
“啊?”黃忠回神,發現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了,忙道:“對、對、對,神醫……額,華大夫,先給敘兒看看。”
說完,将黃敘放到華佗面前的位置上。
華佗一邊大量黃敘,一邊為其診脈,又還不時的問上一些問題。
過了好長時間,華佗才面色一收,擡眼看向黃忠。
黃忠頓時忐忑起來,只覺得喉嚨幹得很,忍不住舔了舔嘴唇。
“關于令子的病,不弱等天黑以後我們再詳談,順便有些事情也跟你說一說。”華佗沉吟了一下,道。
黃忠面色一變,急道:“是不是很麻煩?”
“安心!”華佗伸手虛壓,道,“有老朽在,不會有問題的,只是麻煩了一些罷了。”
說完,又起身拿起銀針在黃敘身上施針。
黃忠聞言大松一口氣,見華佗的動作也沒阻攔。待華佗又為幾位病人診治過後,取下黃敘身上的銀針,華佗說道:“暫時壓住他的同感,待晚上老朽再與閣下詳談之後,再進行治療,如何?”
“好,好,好!”黃忠見僅僅施針一次,自家孩子的面色就多了幾分紅暈,哪有不同意的道理。
随後,黃忠帶着黃敘離去,華佗繼續為其他病人診治,同時指點徒弟。
時間匆匆而過,很快天就黑了。
華佗又為一人診治完畢,下意識喊道:“下一人。”
“師傅,今天天已經很晚了,加上師傅與黃忠今晚有約,明日再為病人診治吧!”王大夫插口說道。
華佗朝外邊看了眼,才發現天果然已經黑了下來,于是說道:“好吧!外邊可還有人在等候?”屋內他倒是沒有看到還有病人,但還是順口問了句。
“弟子已經讓藥童告知他們明日再來,現在已經都回去了。”王大夫心中愈發的欽佩華佗,如此情操實在是沒有不欽佩的道理啊!而且,今日為病人診治,無分大病小病,有不少都是他可以能為其診治的,但卻讓他學到了剛簡單的用藥方法,用更少、更便宜的藥就能為之除去病源。
晚飯過後,華佗正欲前往黃家,卻碰上了按捺不住心中急切前來尋他的黃忠,于是二人一道返回黃家。只是出發前,華佗告知王大夫今晚不用等他了。
這也是沒辦法,快到夜禁的時間了。
路上的時候,黃忠本有心詢問是何人相助于他,但見華佗沒有說話的意思,便沒有說出口。
及至到了黃家,華佗首先說起了黃敘的病情。
“實不相瞞,經過老朽白天的問診,可以初步斷定令子乃先天不足,又強加凝練導致心力衰竭。若非平日裏以參芝湯吊着性命,令子恐怕早已命喪黃泉,但即便是這樣,仍是時不時的會心絞痛發作,大汗淋漓、痛不欲生,老朽所言可對?”
說完,華佗好整以暇的看着黃忠與敘母。
“都怪你,明知敘兒體弱,還非要他習武,要不然怎麽會這樣,都怪你!”敘母面色一苦,就頗是不滿對黃忠說道。而且看那模樣,要不然華佗在場,就不是僅僅說上一兩句了。
不等黃忠開口,華佗卻道:“黃夫人此話卻是不對,正是因為體弱,才需要習武。因為習武能強壯胫骨,即便不能如黃忠這般有着遠超常人的體魄,但是恢複到正常人的體魄還是可以的。”
“真是這樣?”敘母詫異的看了看華佗,又看了看黃忠。
黃忠倒是松了口氣,以往他不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,只是敘母一直不信,他也沒辦法。眼見敘母看他,忙點了點頭。
不想,華佗又道:“雖然是這樣,但是,黃忠,老朽就得說你兩句了。”
“華大夫歹說無妨。”黃忠面色一正,道。
“練武确實可以強壯筋骨,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除了需要大量的肉食以外,還應該控制練武的時間,若是太早、太長,都會起到不好的作用,就像現在這般。”
“以老朽的觀察來看,令子如今的狀況,很可能就是脫力導致。”
黃忠聞言點頭道:“華大夫所言不差,敘兒正是強練武功,導致脫力,之後便成了這模樣。”
敘母聞言面色又是一變,就要發火,狀似悍婦。黃忠卻知妻子雖然不是大家閨秀,但也非是尋常人家出身,也是知書達理之人,之所以會這樣,只是因為經歷了這些年的苦楚,還有對孩子的疼惜罷了。
果然,話還未說出口,敘母就停了下來,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然後就借口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