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你們不能走。”周麗麗也不管一桌子菜了,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前去,險些摔壞那個乘着老母雞湯的瓷盆。
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特別的情緒,站到了兩人的面前,之前一時的沖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,甚至連剛開始還能擡着的頭,周麗麗都不自覺的低了下去。
那段時間,也就是對姜弗做出那樣的事的時候,她是有意識的,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‘自己’對姜弗下手,她剛開始還是有意識掙紮的,可是那個‘自己’的聲音像是有蠱惑能力一般,她還清楚的記得,那個‘自己’說的很清楚,可以說是正中她下懷,她也是有點她自己的小私心的。
那個‘自己’是這樣說的,“我幫你殺掉姜弗,不是很好嗎,這個結果我們兩個都想看見,如果政府沒了,你就算跟着白寒,白寒拿你也沒有什麽辦法,到時候你再借口推脫是我做的,我又不會反駁,對不對,而我的任務呢,就只是殺了姜弗,啊,也不能說是殺了姜弗,只是讓她生不如死而已,我們兩個目标一致,為何不合作呢?你放棄意識掙紮,到時候全說是我做的,你還能落得個好人的名聲,不是嗎?”
周麗麗承認,她當時內心确實有點動搖,可就是因為這一動搖,心神一晃,就被那個‘自己’鑽了空子,直接失去了意識,再醒來,便是那個‘自己’加害姜弗的畫面,而她卻無力反抗。
說到底,和她還是有點關系的,如果當時她意志堅強的話,或許姜弗就不會被加害,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一切。
可是作為一個人,有點自己的私心,不是很正常嗎?葉丘有自己喜歡姜弗的私心,白寒有對姜弗靈魂窺視的私心,難道他就不可以有自己的私心嗎?那說點不該說的,她對誰都友善的姜弗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吧。
然後現在呢?錯誤全部推到她一個人身上,是,她是傷害了姜弗沒錯,可姜弗現在不是好好的嗎?為什麽偏偏要針對她周麗麗?
“你想幹什麽?還想和我說那些解釋嗎?”姜弗眨了眨泛紅的眼睛,硬生生的把眼角的一點淚花給逼了回去,聲音裏的冷意倒顯得有幾分過度刻意了。
“不是……”周麗麗下意識的搖頭擺手,回過神來,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可怕,周麗麗眉心一跳,心下一涼把一切都歸結于因為被下了咒後,情緒一時間得不到緩解,越是想忘記,可偏偏就越是記得清晰。
“那是什麽?我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浪費了,你最好快點說。”白寒伸手将姜弗護在身後,一臉的防備,語氣滿是嘲諷,在周麗麗看來,就是一點不念及往日的情分。
“你們……”周麗麗張了張嘴,最終只是吐出這兩個字,其他便是無言,思考了良久,周麗麗才緩緩開口道,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還是要和你說,我當時就是在哪被下了咒,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,但他的目标就是姜弗你,你要小心,如果你還記恨我的話,我也無話可說,畢竟我做了那樣的事,我自己也不能原諒我自己,這算是一個警告吧,我希望你能好好的,簡直是一場誤會,遲早都能解開,只要你們還願意相信我就好。”
“沒有。”姜弗冷冷的開口,下一秒情緒像是繃不住了一般,聲音異常柔和,“我相信你,也謝謝你的警告,發生了這樣的事,我這段時間還是沒有辦法能夠原諒你,抱歉。”
“沒事沒事。”周麗麗連忙擺手,終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,“你能相信我說的話就已經很好了,就發生了這樣的事,我哪還敢奢求你的原諒呀,我感覺你還算對我很好的了,如果是別人加害于我,我別說原諒他,相信我都不會相信的。”
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麽錯話,周麗麗連忙捂上自己嘴,小心翼翼的看向姜弗,發現對方沒有什麽不好的臉色松了口氣,但又因為對方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,又有些微微的失望。
“其他的我也不強求你的想起來,那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被這東西纏上的,或者是什麽時候,身體開始有些不适之類的,都和我說一下,最好。”姜弗緩緩開口,這句話一問出來,周麗麗算是徹底落下了心裏這塊大石頭,畢竟姜弗,願意相信她了,這也算是好事一件了。
“這個……”周麗麗輕咬着食指仔細的回想,自己的記憶似乎只停留在那天去飛機場的晚上,和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那個‘自己’的對話中,其他的便再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記憶了。
周麗麗搖了搖頭,表示她想不起來了,略微歉意的對姜弗笑了笑,聲音裏摻了些委屈,“抱歉啊,我實在想不起來了,腦子一片空白,就只記得在飛機場那一晚上的記憶了。”
姜弗皺了皺眉頭,這件事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,也是挺合乎情理的,關鍵是,她總有一種預感——周麗麗肯定隐瞞了什麽東西,而這個東西,至關重要。
可眼前的周麗麗還在裝傻賣愣,她就算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法,還浪費時間,既然這幕後主使的目标是她,那麽遲早都會現身了,自己又何苦在這咄咄逼人呢?
倒不如來個車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橋頭自然直,以不變應萬變,總好過一步一步再次踏入幕後人的陷阱裏面。
姜弗閉上眼睛,揉了揉太陽穴,看着面前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周麗麗,心裏沒由得生出一陣厭煩,輕聲道,“你為了找到我們也是幸苦了,現在事情都交代完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,白寒在這邊會保護好我的,你就不要擔心了,我再看看,能不能揪出幕後黑手。”
逐客的意思如此明顯,周麗麗再傻也不至于聽不出來,頓了頓,傻站了一會兒後也沒有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