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5 章 大劫前奏

當瘋狂敵人随着靈魂消逝而倒下,當黯藍光芒将所有場景改變了顏色,驚塵和明珠隐隐察覺不對,似乎危機已慢慢地他們接近。

闖入古蘭聖林的蓮華寺佛軍也察覺到異樣,梵天又猛然感應到那伽生命的消失。當他悲憤中轉身再去尋找那古怪祭司,所有佛兵卻發現,出林道路已完全消失。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奔跑、搜索,通往林外的方向除了樹林,還是樹林,他們仿佛永遠在原地打轉。

金鵬展開雙翅,希冀以翼人本能,從高空指引出出林道路。但他剛剛飛起,便有不計其數的無形手,将他雙腳緊緊攥住,把迦樓羅護法狠狠摔落在地。

同樣情況,也發生在玄明和武天法的身上,他們的“飛天靈法”完全不是無形幻手的對手。換句話說,在明珠森林中,所有人都已被剝奪了飛往天空的權利。

龍人青刃目睹此景,他腦子一轉:既然飛天不成,何不試試鑽地。于是,在明珠允許下,數十名穆斯林勇士由青刃率領鑽進了為緊急情況預備的古蘭地道。大約過了一柱香時間,地道裏傳來興奮聲音:“到了,前面就是出口了!”

接着,剛才的“探地勇士”們從入口又鑽了出來,望着四周目瞪口呆的同胞們和那依然黯藍的景象,“探險隊”剛才的興奮之情立時如同被冷水澆滅。青刃不由嘀咕道:“怎麽走來走去,我們又走回來了?是誰把地道路線改了?”

面對異常情況,驚塵終于确定,有人為古蘭聖林設立了靈法結界,這是阻止林中人離去的靈法結界。不久,前來與驚塵會合的梵天等人也證實了這點。這時,梵天才剛剛意識到,作秀一流的“落元子”應該就是虛陰子本人,而那伽等兄弟無疑已遭了卑鄙小人的毒手。

通常,再嚴密的結界,內部也會有破解的罩門。不過,無論是五行靈法第一高手驚塵,還是精通陣地靈法的武天法,都無法勘查出罩門所在。他們并不知道,其實隔世結界的罩門就在結界上空,而那三千亡魂則形成了地縛結界,恰好補充了隔世結界的不足。

森林是生命的源泉,即使聖靈軍困住古蘭聖林,也奈何不得後勤充足的穆斯林以及驚塵等人。但驚塵和明珠心裏都明白,長此以往,總有一天聖林中會坐吃山空、糧水殆盡。更何況,古蘭聖林和驚塵都是空海的心腹大患,如今這位“老朋友”把他們全部困在此處,必然是有所陰謀。而無論空海想做什麽,驚塵等人都已無計可施。至于梵天等人,聯想到已無高手保護的蓮華寺,更是憂心忡忡,唯恐聖靈軍對菩提城不利。

在處處黯藍色的森林中,幾乎所有人都是心事重重,雖然無畏軍的大屠殺已經結束,但隔世結界卻似乎意味着另一場劫難的到來……

與此同時,無憂界豪華宮殿中,國色天香的精靈族美女正隔窗注視着浩瀚無際的夜空。她固然已近中年,但無疑匆匆流逝的歲月,并沒有帶走她那高雅的氣質和讓人怦然心動的傾國傾城之容。

美女明眸雖然始終遙望着滿天繁星,思緒卻牽挂着數年未見的故人。這名故人,自然不會是她多日未見的養女菲兒,那淘氣的小丫頭每年都會失蹤一百多天,而她的去向基本和無憂村五公子騰霄的所在有關,自然也不用義母擔心。

真正讓無憂界第一美女牽挂者,則是騰霄義父——驚塵。而只能将無限思念深埋心底的精靈族美女,自然就是南華國萬民敬仰的紫薇女帝。

根據亢金龍報告,紫薇知道失蹤三年的驚塵已然回鄉,但奇怪的是,她魂萦夢繞的一代英雄,卻至今沒來拜訪她這老朋友。以紫薇對驚塵性格的了解,如果不是三界內發生什麽大事,驚塵絕不會如此“無情無義”。至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,紫薇已派遣最信任的“北鬥七星”前去調查,尚無人回報。

心事重重的女帝,轉身走向琴案。每當她暫且放下國事,再度忍受着普通女人愁緒的折磨,她就會借琴排憂,将所有心事全部付諸琴音之中。

悠揚琴聲在廣闊而又寂寥的南華宮中回蕩,紫薇女帝的親信宮女們,聽到優美琴音中浸含的主人心聲,她們不由潸然淚下。十五年來,不少曾親身經歷霸靈帝之劫的南華國人,都認為驚塵村長與紫薇女帝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但衆所周知,驚塵村長心中妻室的地位,永遠都被“紅顏薄命”的小草所占據,又哪裏容得下其他女子?以驚塵的話來說,那就是:“我已害了鐘愛的女孩,我不想再害人了!”

纖纖十指撥奏琴弦,訴說着主人無限幽怨,有思念有哀怨,有無奈有感慨。可惜的是,紫薇最期待的知音,卻遲遲未能前來。

“陛下,你又在想驚塵嗎?”半帶責怪半帶不忿的男音,讓琴聲戛然而止。紫薇猛地擡頭,敞開窗外現出熟悉面孔,正是她的得力助手——南華國護國大元帥三眼族人“戰神”。

紫薇女帝皺皺眉頭:“你怎麽進來的,怎麽沒有人向我通報?”

“還望陛下恕罪,臣有緊急軍情,所以未等侍衛通傳,徑直闖入。”

雖然紫薇素來不喜歡此時被人打擾,但身為國主的她也不能置緊急軍情于不顧。女帝只有暫且放下不快,對冒失臣子說:“天涼露寒,既然是來報告軍情,就不要在窗外受罪了。進來吧,你應該知道門在哪裏,不至于破窗而入吧?!”

“臣不敢!”戰神微微一笑,從窗前消失。沒多久,他便從侍衛打開的屋門外,匆匆進入拜谒女帝。

“發生了什麽事?”紫薇女帝語氣中明顯怒意未消,但她更想知道深夜來此的護國大元帥究竟因何故而如此莽撞?

戰神不慌不忙地啓奏:“禀報陛下,臣得到消息:自從驚塵歸來,無憂村最近動作頻繁。他們先是派人闖入閻浮界,搶走聖靈王朝的要犯,近日又掠走了天鬼族公主。更有甚者,他們暗中收留魔族餘孽,并同懷古閣四神接觸頻繁,似乎要對三界有所陰謀。”

“你這麽晚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事嗎?”紫薇女帝的表情充滿不屑,“驚塵的性格你我都應該了解,他是三界之中大仁大義的第一俠士,而空海則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野心家。十五年內,前往閻浮界的密探多次回報,空海近年來橫征暴斂,百姓怨聲載道。而空海不知反省己過,卻屢屢勾結閻浮權貴,以強權壓制民怨。所謂聖靈王朝的要犯,大部分都是無辜之人。無憂村劫獄必然是看不慣空海的所作所為,才會路見不平、拔刀相助。

至于天鬼族,素來與無憂村不和,沒少給無憂村造謠。即使無憂村真的掠走天鬼族公主,也不過是小孩子們胡鬧而已,我們南華國只要派遣使者略作調解,雙方自然就會化幹戈為玉帛。

收留魔族也無可厚非,十五年前空海派遣聖靈軍,聯合混沌界長老會,屠殺混沌魔族,弄得是天怒人怨。魔族幸免于難的百姓長期流離失所,擾亂閻浮。如今,無憂村将他們收留,一可以讓可憐的魔族人從此安居樂業,二可以化解魔族與聖靈王朝的恩怨,你又何必大驚小怪呢?

還有,無憂村同懷古閣四神接觸頻繁,也不是什麽新鮮事。驚塵本來就是四神造就成才,水神玄武還曾是無憂村的前任村長。懷古閣、無憂村原為一體,即使兩大勢力合一也是理所當然,接觸頻繁又能如何?”

“陛下,你太善良了,想得也未免太簡單!”戰神忿忿不平地再次進谏,“在臣看來,當年的驚塵不僅僅是什麽三界第一俠士,更是三界第一強者。他十五年前大敗霸靈帝,卻放棄了唾手可得的閻浮界和混沌界,臣本來也以為這是大仁大義之舉!可是,陛下,無憂村十五年來未涉足閻浮界,而驚塵歸來後,就與空海勢同水火,分明是驚塵要奪回他失去的一切,才蓄意挑釁。臣不知這三年在驚塵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今日之驚塵,絕不再是十五年前的驚塵了!

更何況,鬼帝将自己女兒視為掌上明珠,如果無憂村以天鬼族公主為人質,天鬼族今後必然對無憂村有所顧忌。而魔族餘孽更是個個身手不凡,無憂村此時拉攏他們,分明是擴充勢力之舉。至于與懷古閣接觸頻繁,也同收留魔族有異曲同工之妙。這一切在臣看來,都是暴風雨的前奏,是驚塵為自己即将進行的大動作預先打好基礎!”

“大動作,你認為是什麽大動作?”紫薇雖然不相信戰神的胡扯,但卻忍不住想聽聽,戰神到底胡亂猜測到什麽地步?

“驚塵的目标是:統一三界!而我南華國則首當其沖!陛下,如今無憂村的勢力,在我南華國朝廷、民間滲透日深,只要驚塵令下,南華國便會立時易主,我們都将防不勝防啊!”

戰神的回答讓紫薇女帝不禁嘲笑起對方:“哈哈哈……,戰神,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。統一三界?如果驚塵真的想這樣作,十五年前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。以他當時的人望,三界豪傑包括我在內,都必然對他馬首是瞻,他又何必等到現在物是人非,才‘有所陰謀’呢?再說,如果他要南華國,又何必那麽麻煩?我不怕告訴你,十五年來,其實我已多次向他提出将南華國國主的寶座禪讓給他。雖然他每次都婉言拒絕,但我有言在先,何時他改變主意,我這顆玉玺随時雙手奉上……”

“什麽,陛下,你怎麽可以這麽糊塗?!”戰神怒不可遏地大吼起來,“我們南華國藏龍卧虎,英傑無數,為振興南華國,群臣個個立下汗馬功勞。那驚塵又算是什麽東西?就算是禪讓,又哪裏輪得到他?……”

“放肆!”紫薇女帝從戰神狂怒話語中立時聽出弦外之音,猛地站起反駁,“戰神,你應該明白‘天下有德者居之’的道理,驚塵論才論德,三界之內誰人可比?執掌南華國玉玺的人,肩負維護三界安寧、保證南華百姓安居樂業的重任,又怎麽能用論資排輩來決定國主人選?我之所以選擇驚塵乃是民心所歸、大勢所趨,究竟糊塗在哪裏?莫非,真正對三界懷有野心,垂涎這南華玉玺的不是驚塵,而是你嗎?”

紫薇一番話,讓戰神啞口無言,而女帝則緩緩坐下,雙手再次放在琴弦上。這次,她并非是要再以琴聲寄寓心意,而是暗中防備。如果戰神有什麽不軌動作,她就馬上用“鎮邪靈曲”将亂臣賊子正法。

忽然,紫薇女帝感到有點昏沉,這時她才意識到,今天戰神的身上多了股奇特香味,莫非香味有毒?

“什麽人?啊~”

“快保護女……唔~”

“快來人吶,有刺客!”

屋外突然混亂聲起,不斷傳來侍衛慘叫。已經說不出話的紫薇猛然俯身在琴幾上,她奮力移動着潔白脖頸,将憤怒而又充滿疑問的目光掃向戰神。

戰神此時毫無喜悅之色,目光中反而充滿不平與悲傷,他注視着女帝陛下,搖頭嘆息:“為什麽,為什麽,為什麽你的心中只有驚塵?這麽多年來我忠心耿耿地為你出生入死,我的心意你難道始終不明白嗎?紫薇師妹,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,我這麽做,只是不希望你繼續糊塗下去。為了南華國的基業,為了三界的安寧,無憂村不能不除,驚塵不能不死!所以,我才使用了混沌界的‘迷失香’!至于外面的刺客,不管他們的真實身份如何,我明天都會通告全國:無憂村勾結魔族人作亂,暗殺了我們偉大的紫薇女帝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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