側寫畫像
8月8日上午十點,徐岩三人到達雲辰國際機場,很快她們就到了服務臺,開始辦理乘機。就要離開雲辰,可是不知道為什麽,徐岩的心裏感覺很慌。
姜美妍的手機響了,“我媽,我接一下。”她說,然後拿出手機。
手機上顯示的卻不是媽媽,但她還是接了,她只說了兩三句話,手機就挂了。
“是誰?什麽事?”徐岩忙問。
“是警察,讓我去警察局一趟,問點事情。”姜美妍說。
徐岩知道走不成了,但是又沒有辦法。她開車送姜美妍市公安局的刑警隊,她猜,警察找她一定不是小事。
警察帶姜美妍去問話,要徐岩和常安逸到外面等,她們正往外走,身後有人叫了徐岩的名字,她回頭看,竟是劉老師。
“這是哪位?”劉餘寺注意到了常安逸。
“我的朋友。”徐岩說。
“劉教授,我是常安逸,是徐岩的朋友。”
劉餘寺的目光在常安逸身上停留片刻。
“我有印象,你上次和徐岩一起聽了我的講座,是吧?”
“您在講臺上看見我了?”徐岩問。
劉餘寺微微點頭,随即又轉向常安逸,輕輕地笑了。
“您的記憶力真好。”常安逸說。
“從昨天到現在,我都沒吃飯呢,”劉餘寺挽上徐岩的胳膊,“你們陪我吃點東西。”
徐岩感覺到劉老師都餓得有些手抖了,急忙答應了下來。
“我們去對面那家牛肉面吧,能看到警察局的大門。”徐岩提議。
“行,對了,我都忘記問,你們來警察局是什麽事?”劉餘寺問。
“陪朋友來的。”徐岩說。
“叫什麽名字?”
“姜美妍。”
“那我知道了,是我建議警察叫她問話的。”劉餘寺說。
她們說着,已經出了警局大門,過了馬路就是牛肉面店。進店後,徐岩找到靠窗視野最好的位置,她必須時刻看着點,一定不能把姜美妍弄丢了,雖然她囑咐過,警察問完就要她給自己打電話的。
“昨天我住在局裏,幾乎一夜沒有合眼。”劉餘寺說。
劉餘寺拿起菜單,點了一份招牌牛肉面,又問常安逸想吃什麽,常安逸說吃一樣的就行,劉餘寺便一起點了,她說今天她買單,徐岩的心思都撲在姜美妍那邊,吃什麽都無所謂,就也點了一樣的。
她們吃上了牛肉面,劉餘寺最先吃完了,之後她就開始小聲講起眼下的案子。
除了上課的時間,這是徐岩第一次在私下裏聽劉老師講這麽多話,雖然她的聲音很小,但可以聽出她有些興奮。
昨天警方在西郊一共挖出五個掩埋點,幾百塊骨頭,經過拼接,共拼出五具完整的人體骨骼,死亡時間最近的受害者已經經過屍檢,并且證實了死者的身份,這是最先證實身份的死者。
死者24歲,女性,生前在貿易公司做出納工作,一年前家屬報了失蹤。報警記錄清晰地加載着,死者當天7點多出門上班,晚上到了下班時間,卻沒有回家,家裏人打手機打不通,公司的人說她中午獨自出去吃飯,然後就沒回公司。
警方查了她的通話記錄,發現最後一個通話記錄,是對方打來後,通話時間只有45秒。
一年前,警察就調查過這次通話,但是當時很快便排除了嫌疑。警察再次給號碼主人打電話詢問,他稱不記得一年前的電話,再問到死者姓名,他稱不認識這個人,或許只是打錯了電話。
警察調出了所有通話記錄,确實這個號碼只打過一次電話。
劉餘寺對罪犯進行側寫,做了詳細的心理分析,并且畫了像。她看了號碼主人的信息和照片後,認為他的嫌疑很大,建議警方抓捕他,可是警方沒有證據。上午,該嫌疑人來警察局接受詢問,還是堅持稱自己不認識死者。通過對受害者家屬和同事朋友的詢問調查,他們之中也沒有人認識該嫌疑人。
“那怎麽辦?”常安逸問。
“放了。”劉餘寺說,“目前并沒有實際證據證明他與案件有關,就連是否認識都無法證明。”
“這個人什麽樣,做什麽的?”徐岩問。
“男,27歲,現在是超市理貨員,這份工作他才幹了一個月,之前他在劇組做場記。”
徐岩聽到他曾經在劇組工作,一下就不鎮定了。
徐岩問:“所以老師,是因為他曾經和姜美妍有過交集,您才會建議警方找姜美妍過來的是嗎?”
“是的,我主要還是怕她有危險。”劉餘寺說。
“為什麽怕她有危險?”
“兩個月前,馮志東還在劇組工作,馮志東就是這個嫌疑人,有一次,女主角在戲服中發現蛆蟲,姜美妍是女主角的助理,她稱自己晚上看見馮志東鬼鬼祟祟去過服裝間。然後,女演員就認定馮志東故意把蟲子放進她的衣服,馮志東辯解稱自己被冤枉了,女演員不信他,劇組就把他辭退了。”
徐岩說:“不論是不是他放的蟲子,馮志東都有理由對姜美妍懷恨在心。”
劉餘寺點頭同意。
“我想看看馮志東長什麽樣?有照片嗎?”徐岩急切地問。
“我沒帶照片出來,但是我的側寫畫像可以給你看,實際上,畫像與馮志東很像,所以我才重點懷疑他。”
劉餘寺從包裏拿出速寫本,給徐岩看她畫的罪犯側寫畫像。
是張全身素描人像,男人很高,有些瘦,臂腿均較長,骨節突出,明顯駝背,錐形頭,下巴尖,厚嘴唇,長形細目,高鼻梁,窄鼻翼,臉上有痘。
看着畫中人,徐岩不禁打了冷顫,除了長相,她無法與預見場景中的蒙面者做比較,身形體态都對上了。
“必須把他控制起來。”徐岩說。
“沒有任何證據。”劉餘寺說。
徐岩有些激動地說:“那要是到了最後都找不到證據怎麽辦?他就逍遙法外了嗎?”
“疑罪從無。”劉餘寺說。
“可他明明有罪,他就是兇手。”徐岩肯定地說。